第4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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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
“這……”沈嵐清並不是很想承認，因為太沒面子了，他年紀也老大不小了，昨晚還被年紀比他小了一倍的徐舟野做了那麽羞恥的事。
他低聲說：“小溪，你別問了。”
“為什麽不告訴我？”白溪執拗的看著他。
徐舟野懶洋洋的開口，“因為他不是你什麽人，用不著你管。”
說著，徐舟野又瞥向沈嵐清，“大叔，他之前還讓我們誤以為你們在交往，這事難道就這麽算了？”
說起來，這事沈嵐清還沒和白溪談過。
但他是相信白溪的，在他心裏，白溪就是個善良可憐的小孩，肯定不是故意的。
抱著這樣的想法，沈嵐清期盼的看向白溪，但對方卻並沒有解釋。
他心裏咯噔了一下，不好的預感一閃而過，為了避免場面變得更糟糕，他只能主動說：“我相信小溪。”
白溪那雙冷清的眼眨了眨，似乎有些觸動，“哥，你既然相信我，就讓他走。”
沈嵐清簡直頭大，這一個兩個的，怎麽都這麽讓人頭疼？
他直接轉過身，不想再面對這兩人，“徐舟野，我剛才已經和你說清楚了，你們都回去吧，我也要休息了。”
這話說的巧妙，並沒有孰輕孰重，因為他對兩個人都沒給面子。
白溪倒是無所謂，他理解沈嵐清會生自己的氣。
但徐舟野卻恨恨的咬了咬牙，他是典型的公子哥，平時被眾星捧月慣了，有點少爺脾氣，受不了別人總是違逆他的意願。
沈嵐清不止這一次不聽話，之前還好，這次還當著別人的面，這不是明擺著告訴白溪，他的進度也很慢嗎？！
“大叔，別忘了我的話。”
撇下這句，徐舟野就快步離開了。
他做不到對沈嵐清發火，只能生自己的悶氣。
“哥，我明天再來找你。”
白溪也沒逗留，走出房門。
前腳剛踏出去，白溪就見到靠在一旁墻壁上的徐舟野，這人雙手環抱著，顯然是在等他。
“別擋著我。”白溪面無表情的說。
徐舟野眉梢微挑，笑容挑釁，“大叔不計較，我可沒說我不計較。你故意讓我們誤會這麽久，該不會以為就這麽算了吧？”
若是在平時，白溪絕不會理會徐舟野，他覺得徐舟野整個人都很幼稚無聊，但事關沈嵐清，他無法裝不知情。
白溪神色微變，“你想怎麽解決？”
“再比一場吧，籃球賽。這次我不會讓著你了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但比賽就得有賭註，我們賭一把。”
“可以。”
白溪說話總是言簡意賅，讓徐舟野有些不悅，也可以說他看白溪什麽地方都很不爽。
他微微瞇了瞇眼，說：“如果你輸了，你就離大叔遠點。如果我輸了，也是同樣。”
白溪毫不示弱，“按你說的來。”
徐舟野下了戰貼，白溪欣然接受。
二人約定好比賽時間地點，就相看兩厭的分開了。
沈嵐清還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麽。
他感覺自己已經和徐舟野說清楚了，對方也沒有糾纏就離開了，看來這事已經被他很好的解決掉。
沈嵐清直接去醫務室找了段榆，跟他分享這個好消息，“我已經和徐舟野說清楚了，他應該不會再找我。”
段榆點點頭，說：“那就好。徐舟野是個性格要強的人，被拒絕之後，應該不會再找你了。”
“嗯，我早該跟他說清楚的。”沈嵐清也是後悔，早知道這麽簡單就讓徐舟野放棄了，他也不會一直縱著對方。
段榆溫柔的開解他，“這不是你的錯，是他一直拿兇手的事吊著你，拿捏你。如果你一直縱著他，可能一直都不會得到答案。還不如我們親自去找。”
沈嵐清深感認同，“你說的對。”
他感覺徐舟野根本沒有跟他說的想法，只是想跟他做那種事而已！
沈嵐清想起來就惱火，“而且，徐舟野就是想挑釁白溪，所以才找上我的，因為他誤以為我和白溪是交往關系，你就說這個孩子氣不氣人吧！”
段榆輕笑了聲，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。
當然，他笑的不是沈嵐清，而是徐舟野。看來這個徐舟野，在沈嵐清心裏的評分已經很低了。
見沈嵐清瞪過來，他才收斂了表情，一本正經的說：“這個年紀的男生，做出什麽事來我都不意外，太年輕氣盛了。”
沈嵐清言辭義正道：“那也不能這麽沖動做事啊，問都不問我一句。”
外面有護士走來走去，時不時往段榆的辦公室裏瞥一眼。
沈嵐清不經常來找段榆，所以大家對他這個面孔感到新奇，是很正常的。
更何況，段榆在學校裏是出了名的冷漠，沒有什麽朋友，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，這還是頭一次有人來他辦公室呆這麽久。
倒不是說段榆人緣不好，相反，他性格平易近人，也沒什麽架子，只是那份溫柔中總帶著距離感，讓人只能仰望，卻不可接近。
而且他平時接見的都是些領導，就更讓人望而卻步了。
沈嵐清被打量得渾身不自在，起身想走，“才想起來，現在還是工作時間，我還是先走了，不能太打擾你。”
他之前基本上都是趁醫務室沒人的時候來的，今天倒是突兀了。
“怎麽了？”段榆卻是關切的問道。
沈嵐清說：“你不是還要上班嘛，我一直賴在這裏也不好，會耽誤你的時間。”
段榆微微挑眉，明白了他的意思，隨後起身，將門關上，“你不喜歡被人看著？那就關上門好了。我並不介意你在這裏，而且，上班不如和你在一起有趣。”
沈嵐清說：“那有人來看病怎麽辦？”
段榆意有所指道：“外面有護士，也有別的醫生。更何況，我看的病人也是有要求的。”
沈嵐清面露不解，但段榆也沒有多解釋。
其實道理很簡單，他只給那種地位非富即貴的人看病，譬如主任校長等等，這樣也能彰顯對方的財富地位。
而且那些人通常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，段榆拿著更高的工資，需要幫他們守住秘密。
譬如徐舟野前段時間，不知去哪火拼，弄了一身傷回來。這事徐舟野就讓他瞞著徐父徐母。
當然，特殊情況下，比如醫務室內沒有別的醫生了，他也會代班的，不過這種情況一般不存在。
……除了沈嵐清。
沈嵐清還不知道，自己享受到的，是富家子弟才能有的私人醫生待遇。
*
當沈嵐清得知，白溪和徐舟野又要打籃球比賽的時候，已經是一周後的周末。
這消息還是沈嵐清在學校論壇上看到的，這兩個小孩竟然都沒告訴他。
盡管他們沒告訴他，但他還是隱隱覺得不太好，所以趕緊去了籃球場。
晚上的運動場上，燈光自然不如白天明亮，沈嵐清這個近視眼花了點時間才找到籃球場。
這天戶外籃球場格外熱鬧，因為聽說兩個非常有話題度的學弟打比賽，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們也來湊熱鬧。
旁邊的操場上，竟然還有幾個班級在搞聯誼搞活動，擺著小地攤，放著各種零食飲料售賣。身為富家子弟自然圖的不是賺錢，而是做點社會調研之類，掃碼答卷就能免費拿零食。
沈嵐清到籃球場的時候，比賽似乎已經進行了一半了，兩個球隊打得火熱。
外面圍著一圈學生，簡直人擠人，沈嵐清想看都擠不進去，在外面一圈踮著腳去看，才勉強能看見白溪和徐舟野。
在籃球場上，汗水就像肆意揮灑的青春，熱情呼喊的同學為球員們喝彩。
空氣中有塑膠跑道的味道，有籃球砸在地面帶起的灰塵，也有年輕人的荷爾蒙氣息。
女孩們買了飲料過來，挨著腦袋往前看，“什麽時候能打完啊，我這瓶水的冰都要化了。”
“你別想了，前面還有好幾個人，徐舟野那邊肯定是送不上水的。”
“那白溪也行啊，我又不挑！”
女孩們笑嘻嘻的打趣著，高高紮起的馬尾不時輕揚起來。
沈嵐清忽然頓住了，他前面有一道白線，這就像一道明顯的分界線。往前一步是青春洋溢的學生，而往後一步，白線之外，是年過三十的他，完全融入不進去那種氛圍。
到這個時候，沈嵐清才開始思考，他跑過來能做什麽呢？總不能眾目睽睽之下，讓他們停止比賽吧？這顯然是不現實的。
或許，這就是白溪的選擇，他自己選擇的命運，與徐舟野產生糾纏……沈嵐清已經想辦法讓他避免了，沒想到，最終也無法幹涉。
沈嵐清轉身，想要離開。
這時，場內有個人傳球不小心傳得越了線，差點砸到同學，好在籃球被徐舟野及時攔下，才沒有出界。
不過這邊圍著的同學因為怕被砸到，還是稍微讓開了些。
徐舟野因此看到了籃球場外的沈嵐清，來不及多想，他已經大聲叫了出來，“大叔？”
徐舟野的嗓音年輕有磁性，很有辨認度，且拔高了音量，沈嵐清自然聽得出來。
他僵了僵，硬著頭皮轉頭去看，赫然是徐舟野一手抱著籃球，另一只手正舉起來跟他打招呼！
不等沈嵐清回答，徐舟野已經跟旁邊的同學比了個暫停的手勢，然後把籃球往旁邊一扔，就朝他小跑了過來。
沈嵐清楞在原地，想在人群中偷偷溜走的計劃居然作廢了……
不是，徐舟野打籃球打得好好的，幹嘛突然停下來？
徐舟野站到他跟前，倒也沒碰他，只是雙手叉著腰喘了會兒氣，奇怪的睨著他，“怎麽不說話，你還高冷起來了？”
“過來看我打籃球，怎麽不叫我，還偷偷的來？”
“我只是路過！”沈嵐清撇撇嘴，看了看身後那群人，不光是球員，還有那些圍觀的同學，這會兒都興致勃勃的看著他們兩個。
此刻沈嵐清和徐舟野已然成了視線中心。
這種情況，簡直讓他手足無措，完全應付不來。
沈嵐清飛快收回視線，壓低聲音，“你不是在打籃球比賽嗎？這麽停下來可以嗎？”
不多時，白溪也從另一邊走了過來，他穿的是青色的籃球服，襯得他皮膚格外白，整個人都顯得更冷清了些。
“哥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徐舟野懟道：“反正不是來看你的。”
隨著白溪的到來，那群人的討論聲就更大了，那些打量的視線簡直如芒在背。
“你們繼續吧，我先走了。”沈嵐清擡腳想離開。
然而，徐舟野卻拉住了他的手腕，“等等啊，你就不想知道，我們今天誰輸誰贏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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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……”沈嵐清並不是很想承認，因為太沒面子了，他年紀也老大不小了，昨晚還被年紀比他小了一倍的徐舟野做了那麽羞恥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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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為什麽不告訴我？”白溪執拗的看著他。
徐舟野懶洋洋的開口，“因為他不是你什麽人，用不著你管。”
說著，徐舟野又瞥向沈嵐清，“大叔，他之前還讓我們誤以為你們在交往，這事難道就這麽算了？”
說起來，這事沈嵐清還沒和白溪談過。
但他是相信白溪的，在他心裏，白溪就是個善良可憐的小孩，肯定不是故意的。
抱著這樣的想法，沈嵐清期盼的看向白溪，但對方卻並沒有解釋。
他心裏咯噔了一下，不好的預感一閃而過，為了避免場面變得更糟糕，他只能主動說：“我相信小溪。”
白溪那雙冷清的眼眨了眨，似乎有些觸動，“哥，你既然相信我，就讓他走。”
沈嵐清簡直頭大，這一個兩個的，怎麽都這麽讓人頭疼？
他直接轉過身，不想再面對這兩人，“徐舟野，我剛才已經和你說清楚了，你們都回去吧，我也要休息了。”
這話說的巧妙，並沒有孰輕孰重，因為他對兩個人都沒給面子。
白溪倒是無所謂，他理解沈嵐清會生自己的氣。
但徐舟野卻恨恨的咬了咬牙，他是典型的公子哥，平時被眾星捧月慣了，有點少爺脾氣，受不了別人總是違逆他的意願。
沈嵐清不止這一次不聽話，之前還好，這次還當著別人的面，這不是明擺著告訴白溪，他的進度也很慢嗎？！
“大叔，別忘了我的話。”
撇下這句，徐舟野就快步離開了。
他做不到對沈嵐清發火，只能生自己的悶氣。
“哥，我明天再來找你。”
白溪也沒逗留，走出房門。
前腳剛踏出去，白溪就見到靠在一旁墻壁上的徐舟野，這人雙手環抱著，顯然是在等他。
“別擋著我。”白溪面無表情的說。
徐舟野眉梢微挑，笑容挑釁，“大叔不計較，我可沒說我不計較。你故意讓我們誤會這麽久，該不會以為就這麽算了吧？”
若是在平時，白溪絕不會理會徐舟野，他覺得徐舟野整個人都很幼稚無聊，但事關沈嵐清，他無法裝不知情。
白溪神色微變，“你想怎麽解決？”
“再比一場吧，籃球賽。這次我不會讓著你了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但比賽就得有賭註，我們賭一把。”
“可以。”
白溪說話總是言簡意賅，讓徐舟野有些不悅，也可以說他看白溪什麽地方都很不爽。
他微微瞇了瞇眼，說：“如果你輸了，你就離大叔遠點。如果我輸了，也是同樣。”
白溪毫不示弱，“按你說的來。”
徐舟野下了戰貼，白溪欣然接受。
二人約定好比賽時間地點，就相看兩厭的分開了。
沈嵐清還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麽。
他感覺自己已經和徐舟野說清楚了，對方也沒有糾纏就離開了，看來這事已經被他很好的解決掉。
沈嵐清直接去醫務室找了段榆，跟他分享這個好消息，“我已經和徐舟野說清楚了，他應該不會再找我。”
段榆點點頭，說：“那就好。徐舟野是個性格要強的人，被拒絕之後，應該不會再找你了。”
“嗯，我早該跟他說清楚的。”沈嵐清也是後悔，早知道這麽簡單就讓徐舟野放棄了，他也不會一直縱著對方。
段榆溫柔的開解他，“這不是你的錯，是他一直拿兇手的事吊著你，拿捏你。如果你一直縱著他，可能一直都不會得到答案。還不如我們親自去找。”
沈嵐清深感認同，“你說的對。”
他感覺徐舟野根本沒有跟他說的想法，只是想跟他做那種事而已！
沈嵐清想起來就惱火，“而且，徐舟野就是想挑釁白溪，所以才找上我的，因為他誤以為我和白溪是交往關系，你就說這個孩子氣不氣人吧！”
段榆輕笑了聲，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。
當然，他笑的不是沈嵐清，而是徐舟野。看來這個徐舟野，在沈嵐清心裏的評分已經很低了。
見沈嵐清瞪過來，他才收斂了表情，一本正經的說：“這個年紀的男生，做出什麽事來我都不意外，太年輕氣盛了。”
沈嵐清言辭義正道：“那也不能這麽沖動做事啊，問都不問我一句。”
外面有護士走來走去，時不時往段榆的辦公室裏瞥一眼。
沈嵐清不經常來找段榆，所以大家對他這個面孔感到新奇，是很正常的。
更何況，段榆在學校裏是出了名的冷漠，沒有什麽朋友，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，這還是頭一次有人來他辦公室呆這麽久。
倒不是說段榆人緣不好，相反，他性格平易近人，也沒什麽架子，只是那份溫柔中總帶著距離感，讓人只能仰望，卻不可接近。
而且他平時接見的都是些領導，就更讓人望而卻步了。
沈嵐清被打量得渾身不自在，起身想走，“才想起來，現在還是工作時間，我還是先走了，不能太打擾你。”
他之前基本上都是趁醫務室沒人的時候來的，今天倒是突兀了。
“怎麽了？”段榆卻是關切的問道。
沈嵐清說：“你不是還要上班嘛，我一直賴在這裏也不好，會耽誤你的時間。”
段榆微微挑眉，明白了他的意思，隨後起身，將門關上，“你不喜歡被人看著？那就關上門好了。我並不介意你在這裏，而且，上班不如和你在一起有趣。”
沈嵐清說：“那有人來看病怎麽辦？”
段榆意有所指道：“外面有護士，也有別的醫生。更何況，我看的病人也是有要求的。”
沈嵐清面露不解，但段榆也沒有多解釋。
其實道理很簡單，他只給那種地位非富即貴的人看病，譬如主任校長等等，這樣也能彰顯對方的財富地位。
而且那些人通常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，段榆拿著更高的工資，需要幫他們守住秘密。
譬如徐舟野前段時間，不知去哪火拼，弄了一身傷回來。這事徐舟野就讓他瞞著徐父徐母。
當然，特殊情況下，比如醫務室內沒有別的醫生了，他也會代班的，不過這種情況一般不存在。
……除了沈嵐清。
沈嵐清還不知道，自己享受到的，是富家子弟才能有的私人醫生待遇。
*
當沈嵐清得知，白溪和徐舟野又要打籃球比賽的時候，已經是一周後的周末。
這消息還是沈嵐清在學校論壇上看到的，這兩個小孩竟然都沒告訴他。
盡管他們沒告訴他，但他還是隱隱覺得不太好，所以趕緊去了籃球場。
晚上的運動場上，燈光自然不如白天明亮，沈嵐清這個近視眼花了點時間才找到籃球場。
這天戶外籃球場格外熱鬧，因為聽說兩個非常有話題度的學弟打比賽，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們也來湊熱鬧。
旁邊的操場上，竟然還有幾個班級在搞聯誼搞活動，擺著小地攤，放著各種零食飲料售賣。身為富家子弟自然圖的不是賺錢，而是做點社會調研之類，掃碼答卷就能免費拿零食。
沈嵐清到籃球場的時候，比賽似乎已經進行了一半了，兩個球隊打得火熱。
外面圍著一圈學生，簡直人擠人，沈嵐清想看都擠不進去，在外面一圈踮著腳去看，才勉強能看見白溪和徐舟野。
在籃球場上，汗水就像肆意揮灑的青春，熱情呼喊的同學為球員們喝彩。
空氣中有塑膠跑道的味道，有籃球砸在地面帶起的灰塵，也有年輕人的荷爾蒙氣息。
女孩們買了飲料過來，挨著腦袋往前看，“什麽時候能打完啊，我這瓶水的冰都要化了。”
“你別想了，前面還有好幾個人，徐舟野那邊肯定是送不上水的。”
“那白溪也行啊，我又不挑！”
女孩們笑嘻嘻的打趣著，高高紮起的馬尾不時輕揚起來。
沈嵐清忽然頓住了，他前面有一道白線，這就像一道明顯的分界線。往前一步是青春洋溢的學生，而往後一步，白線之外，是年過三十的他，完全融入不進去那種氛圍。
到這個時候，沈嵐清才開始思考，他跑過來能做什麽呢？總不能眾目睽睽之下，讓他們停止比賽吧？這顯然是不現實的。
或許，這就是白溪的選擇，他自己選擇的命運，與徐舟野產生糾纏……沈嵐清已經想辦法讓他避免了，沒想到，最終也無法幹涉。
沈嵐清轉身，想要離開。
這時，場內有個人傳球不小心傳得越了線，差點砸到同學，好在籃球被徐舟野及時攔下，才沒有出界。
不過這邊圍著的同學因為怕被砸到，還是稍微讓開了些。
徐舟野因此看到了籃球場外的沈嵐清，來不及多想，他已經大聲叫了出來，“大叔？”
徐舟野的嗓音年輕有磁性，很有辨認度，且拔高了音量，沈嵐清自然聽得出來。
他僵了僵，硬著頭皮轉頭去看，赫然是徐舟野一手抱著籃球，另一只手正舉起來跟他打招呼！
不等沈嵐清回答，徐舟野已經跟旁邊的同學比了個暫停的手勢，然後把籃球往旁邊一扔，就朝他小跑了過來。
沈嵐清楞在原地，想在人群中偷偷溜走的計劃居然作廢了……
不是，徐舟野打籃球打得好好的，幹嘛突然停下來？
徐舟野站到他跟前，倒也沒碰他，只是雙手叉著腰喘了會兒氣，奇怪的睨著他，“怎麽不說話，你還高冷起來了？”
“過來看我打籃球，怎麽不叫我，還偷偷的來？”
“我只是路過！”沈嵐清撇撇嘴，看了看身後那群人，不光是球員，還有那些圍觀的同學，這會兒都興致勃勃的看著他們兩個。
此刻沈嵐清和徐舟野已然成了視線中心。
這種情況，簡直讓他手足無措，完全應付不來。
沈嵐清飛快收回視線，壓低聲音，“你不是在打籃球比賽嗎？這麽停下來可以嗎？”
不多時，白溪也從另一邊走了過來，他穿的是青色的籃球服，襯得他皮膚格外白，整個人都顯得更冷清了些。
“哥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徐舟野懟道：“反正不是來看你的。”
隨著白溪的到來，那群人的討論聲就更大了，那些打量的視線簡直如芒在背。
“你們繼續吧，我先走了。”沈嵐清擡腳想離開。
然而，徐舟野卻拉住了他的手腕，“等等啊，你就不想知道，我們今天誰輸誰贏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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